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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我來、我見、我╳╳

 

苦林子 著

 
 
規格:14.8×21cm/240頁/單色/平裝
ISBN:978-986-96136-8-2

 

2018年8月20日上市

定價300

 

 

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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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來這裡的原因可能每個人都不太一樣,停留的時間也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沒人想在這地方多待一秒鐘。

醒醒吧,你不是在夢中,你正在台灣的監獄裡。

 

未曾打過官司的人,不會知道台灣的司法制度有多荒謬;沒入過獄的人,無法體會台灣監獄的人權狀況有多惡劣。監獄原本是矯正受刑人的地方,卻常常淪為人類社會中最黑暗的角落,這裡有規矩、有制度,唯一最缺的,就是人權。

貪污的官員,暴力成性的幫派兄弟,失風的雞鳴狗盜,難以克制欲念的毒蟲和性侵犯,非法斂財的商人,殺人不眨眼的惡棍,精神異常的變態,這些「罪人」與執法管理者共同組成了一個微型社會,身在其中的每個人都有一個編號,一個罪名,以及一套故事。他們多半只是過客,或許有些是常客,少數一些人則終其一生困於此地。

在這虎豹豺狼充斥、惡霸怪胎橫行的奇異世界,人性的惡念與自私,卑微與屈辱,往往都在極端惡劣的日常生活中放大了許多倍。台灣監獄中扭曲人性的規定,無視人權和尊嚴的管理方式,形塑了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怪象與亂象。

 

同樣是坐牢,為何有人可以吃香喝辣,有的人卻飽受欺凌,連條內褲都買不起,一個監獄兩個世界,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為何痛改前非,想在監獄中學一門技藝,回到社會後好好做人,只能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生命中難以閃避牢獄之災.我們應該做好哪些事前準備或心理建設?

 

本書為作者在台灣監獄的親身見聞,其中不僅描述獄中百態、各種規定和注意事項,同時也深入剖析了台灣司法亂象的根由,可做為台灣司法改革的參考。

 

 

本書特色:

  • 人是嚮往自由的生物。來自五湖四海的三教九流人物被迫生活於一室一地,形成一種獨特的生態與文化,這本身就是一個很有趣的課題。探討這類封閉社群內部運作的作品並不多,尤其是談台灣現今的監獄實況。

  • 作者親身經歷了司法審判與監獄刑罰,對於今日台灣的司法現況與獄中弊政,有著第一手的觀察與體會,他匯集了各色各樣的獄中見聞,以高級知識分子的視野,對其中諸多怪奇亂象的幕後成因一一進行說明解析與批判。

  • 論司法的漏洞,揭監獄的黑幕,談苦牢中的趣聞,吐受刑人的心聲。由本書我們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受刑人在監獄這個人權止步的幽暗角落,如何懷著希望努力生活,只為了迎接重返社會的那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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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作者:

 

苦林子

具有國內外大學及研究所的學位,從事經濟分析工作有數十年之久,曾服務於數個知名的經濟單位。專長為產業經濟和金融相關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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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前言

 

第一篇  我們如何判刑、如何被關

第一章  親身體驗台灣的司法制度

第二章  法官大人饒命呀

自由心證,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

升遷管道握在政府手裡,司法別談獨立

 

第三章  找「好的律師」就對了

哪種律師勝算大?

律師費用不能省

 

第二篇  監獄制度與管理人員

第四章  看守所、監獄、舍房

第五章  監獄的管理制度

獄卒與管理人員

以「管理方便」和「不出事」為原則

走私夾帶物品

 

第六章  規訓與懲戒

苦牢中的惡鬥與衝突

犯責房

移監

第七章  煉獄綠洲外役監

第八章  受刑人的最大希望──假釋

假釋與累進處遇

一切都為了假釋

申請假釋也有門道?

 

第三篇  一言難盡的獄中生活

第九章  牢房內的日常作息

第十章  沒錢莫坐牢

哪有免費的牢飯

購物是生活中的大事

電池和茶葉和郵票是通用貨幣

沒錢沒背景,哪來好日子

疑雲重重的監獄採購制度

第十一章  工場和技能訓練

工場:不可明說的廉價勞工

徒具形式的技能訓練

第十二章  受刑人與外界的連絡

電話

通信

會客與探視

會客菜是一門好生意

第十三章  獄中的娛樂與消遣

開卷有益

運動

抽菸

什麼都玩,什麼都可以賭

刺青與入珠

第十四章  病痛

限水政策導致皮膚病盛行

牙痛要人命

真病假病有誰知

 

第四篇  獄中百態

 

第十五章  大哥、條子與名人

入獄後的大哥

真正的大哥級人物

被保護的囚犯--警察、政治人物或名人

第十六章  死囚與重刑犯

第十七章  形形色色的受刑人

沒人敢欺負的人

煙毒犯

進了牢房依舊是外勞

什麼人都有,什麼都不奇怪

第十八章  人人喊打的性侵犯

第十九章  雜役

 

第五篇  歸去終有期

第廿章  離開監獄的N種方法

逃獄是最笨的事

自尋解脫之道

快死快爛才能保外就醫

第廿一章  重返社會的更生人

適應不良,自新之路起步維艱

社會的排斥與恐懼

奈何又重操舊業

 

第六篇  司法改革從何做起

第廿二章  權力有所制衡,方能避免濫用

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的差異

引進陪審制--消除自由心證的流弊

如何減少台灣的濫訴現象

建立不良司法人員的退場機制

認罪協商也是可行的方法

 

第廿三章  善用獄中資源,賦予重返社會之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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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生活在台灣這種環境裡,沒有遇過官司的人很少會去想到司法體制到底公不公平,更不會知道監獄許多違反基本人權的管理方法。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被檢調傳喚,隨後又被丟進獄所,你就會立即體會到你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又令人恐懼的世界。如果你身上沒帶著幾千元台幣,進了獄所你可能沒錢買碗筷、衛生紙和盥洗用品,甚至連蓆子和被子也沒有,請問你要怎麼活下去?台灣監所這種俗稱「吃免錢」的地方,其實是要花不少錢的。沒有錢,吃飯睡覺都會成問題,更不要說看電視、聽音樂和閱讀報章雜誌了!打官司的惡劣心情,加上生活和行動的大幅限制,連寫個信都沒自由。那裡更沒有親人朋友安慰你的失意和挫折。這種身心的折磨,進過監所的人一定一輩子都忘不了!

台灣二千多萬人口平均隨時有六萬多人押在各類監所中,看起來好像比率不高,不超過千分之三,但是你若看一年之間警檢調所調查的對象(犯罪嫌疑人)大約有近三十萬人,比率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一點三。若排除民事訴訟和其他非犯罪的案子(一年兩百五十萬件左右),單單是地方法院受理中的刑案,一年就有近五十萬件,可見身陷司法案件的人口比率甚高,只是一般人大多不願對旁人提及這種衰事。

台灣人口才二千多萬,每年居然會有這麼多刑事案件被檢察官送至地方法院審理?一部分原因是台灣檢察官的升遷制度,鼓勵檢察官濫訴。台灣檢察官的辦案手法常被譏為「買一送一」,也就是他們常常會追加一些莫須有的額外罪名。除此之外,他們還時常利用媒體大肆放話,形成不利被告的社會氣氛,製造法官不敢判處無罪的壓力。這樣做他們才能追求積分,達到早日升官的目的。另外,在英美法國家,檢察官想起訴都要受到法院的節制,有的是要召開陪審團同意,或由法官召開聽證會,通過後法院才會受理檢察官的起訴案子。這就是一個檢警調系統之外的制度性制衡力量,如此方能避免檢方或政府傷害人權或財產權的濫訴行為。

   

其實,一般中小企業負責人在台灣也隨時會被扯入《商業會計法》、侵佔公司資產……等刑事訴訟。我的大學朋友開了一間旅行社,被一名眼紅的小股東惡意提告,只因為他像一般中小企業一樣,並未嚴格遵守公司法的規定,出現芝麻小事的瑕疵就被可能想拚積分的檢察官起訴,他被檢察官搞了三、四年,最後緩刑結案。在這過程中,他差點自殺,也因此得了憂鬱症,經常想收起數十年的生意不玩了。但想到這麼多員工多年跟著他努力打拚,心中還是不忍,幸好他沒被限制出境,否則公司就立刻撐不下去了,他不斷告訴我,捲進了官司才知道台灣的司法體系這麼爛,檢察官對芝麻小事也猛纏濫咬,就是要積分拚自己升遷,哪有什麼正義可言!法官坐在庭上愛聽不聽地低頭忙著看一堆卷宗。每一庭簡直都是黑色鬧劇。好笑嗎?這只是你還沒遇上官司的衰事,遇到了你就會完全改變你對台灣司法制度和司法文化的看法。

筆者因為做事直率,得罪了台中一個法官退下來的商場大老闆而不自知,被人設局而陷入刑案。突然間被警調搜索,訊問之後就立即被收押禁見。收押在台北看守所時,檢調提訊從不事先告知,每天從清晨六、七點我就得準備隨時被提訊。押了近半年,終於得到了交保的機會。但是檢調利用這半年已經透過媒體操作,大量釋出炮製的新聞,早已在媒體和輿論上鬥臭了我。法官自然也不敢違逆社會輿論,加上台灣法官檢察官一家人的長期文化,我被判了十多年的重刑,定讞後到台北監獄服刑。在這監獄我過了五年多的日子,每天都生活在一坪大小的保護舍房裡,吃喝拉睡和作工也都離不開這鳥籠子。除了看看中英文書報之外,就是聽聽室友述說他們在台灣各地監獄的親身經驗,以及點點滴滴的故事。聽了之後真的是讓我大開了眼界,我才知道台灣還有這麼多黑暗和落伍的角落。

接著我申請外役監,但「被錯過」了幾次機會。最後終於如願以償,經過十多小時的押運過程,來到了風景明媚的花蓮外役監,儘管身體非常疲累,心裡卻非常地興奮。五六年了,我終於看到了天空,還有太陽、月亮和星星。那種解脫籠子的感受深刻地感動了自己,令我滿臉淚水。

在花蓮外役監是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我雖然仍在服刑,終究可以在舍區內走動和聊天,也可以接觸到農田的泥土和各種作物,鼻子能吸到大自然的青草味,這真的是太幸福了!我記得到花蓮外役監的第一個晚上,我的嘴巴非常酸痛,因為過去五年多我很少講話,嘴巴的肌肉都明顯退化了!在這裡我又過了兩年多的農作生活,才獲得假釋出獄。出來後不久,政府輪替了,司法改革成為新政府的重大施政目標。我雖然不是法律人,但是我在苦牢裡的聽聞和親身經歷,以及我自己的膚淺思索,應該可提供大家做為司法和獄政改革的參考,於是我寫了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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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內容

第十七章  形形色色的受刑人

 

沒人敢欺負的人

    監牢中太老實的人會吃虧,不過,也有一種人很喜歡打官司,一天到晚寫信給檢察官,檢舉東檢舉西的。獄卒最頭痛這種人物,檢察官如果決定調查這些事,他還得出庭,萬一真的挖出一些事,他就變成被告了。雖然公家會幫他出律師費,可是只有一兩萬元,也請不到什麼好的刑事律師。

    監獄雖然關的是犯人,可是檢察官也三不五時會到監獄搜索,譬如某人出獄了,舉報說裡面有人簽賭運動比賽,於是檢察官就來工場搜索,查看有無賭具或賭資(通常就是電池)。每個受刑人在工場內都有個置物櫃,有時會發現某人的櫃子或某個地方突然找出幾百顆電池,查到是誰的就有人要倒楣了。

    除了舉報有人賭博,有的是檢舉有人走私,例如從外面帶了黑牌電視之類的進來。我在台北監獄的時候,就遇過幾次檢察官來工場搜索。

    所以特別會寫狀子的人,獄卒不想得罪,大家也不太敢去惹,因為他會一直寫狀子。要是有人偷偷教訓他一頓,他一樣寫狀子報上去。

    有位獄友在北所時曾和柯○○關在一起,聽說大家都叫他「柯董」。柯董在監獄時很乖,不會鬧事,十分安份守己,可是千萬別去動他,誰敢動他,他馬上就找律師來告你。

    以前獄政不透明,如今越來越民主,只要有人投訴,官方就會開始追查。早年受刑人即使受了委屈,出獄之後往往拋諸腦後,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那時也還沒有什麼網路和申訴平台,吃了虧不太會找家人去投書要求救人什麼的,現在只要一發生什麼,馬上就有人會在網路投書給法務部長、秘書室,或甚至媒體。

    以往強姦犯進來,多半是先帶到廁所打一頓,什麼事都叫他做,現在也不行,到處都裝了監視器,連廁所都有。聽說監獄會大量裝監視器,是從藝人蘇○○入獄開始,那時流傳他在北所受人欺負,於是出獄後捐了一些錢給監獄裝監視器,後來全國的監獄也都開始大量裝設監視器。

    另一位獄友說他在北部監所時,有一天吃完早餐之後,某個強姦犯收碗筷動作慢了一點,當地一個兄弟就把一碗熱騰騰米漿朝他臉上一潑,他當時怕被毆打,忍了下來。後來會客結束時,他直接跑去找科員投訴,此人馬上被隔離調查,整件事鬧了起來。以前對於這種偷偷投訴的傢伙,大家會想辦法把他弄走,現在辦不到了。如今的分數很不好拿,要是因欺負別人而被扣分,差不多等於是多了一年的刑期。

 

煙毒犯

    根據一份報告顯示,台灣六萬多名監獄囚犯,有一半是煙毒犯,可見這方面問題有多嚴重。

    煙毒犯一入獄要先禁見,等他們退藥。這階段非常辛苦,成癮者會吐、會拉肚子,尤其是吃四號仔(海洛英)的人,除癮的那個星期宛如地獄(對他和同房的人都是),煙毒犯成天不停嘔吐,還會失禁,痛苦到極點不斷掙扎,不時要用水沖他們的頭將其喚醒。一位獄友曾和這類囚犯一起關過。禁見房就是人稱的黑房,不見天日,還得上腳鐐,在裡面不僅不可和任何人連絡,連通信和會客都不行,因為怕嫌犯串供,要等檢察官來才能解除禁見。這位獄友那時的案子牽扯到「組織犯罪」,屬於重大刑案,剛好就跟這些販賣毒品的關在一起,他們全都有吸藥。這些人一天到晚拉肚子,嘔吐個不停,場面十分慘烈恐怖。毒癮這東西,在外面通常難以戒除,但一來監獄很快就戒了,拉一拉、吐一吐,幾個星期就好了。獄友說,他那回在禁見房待了兩個月,每天看那地獄般的退藥場面快令他崩潰,解禁之後回到工場做苦工,也開心得有如來到天堂。

    至於台灣的毒品勒戒與戒治措施,某獄友認為那只是政府做給老百姓看的戲,這些被法官判定要到勒戒處所觀察勒戒的人,其實和監獄囚犯關的是同一個地方,而戒治人員每天還得自掏腰包吃什麼「戒治餐」,他笑著說,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我們囚犯吃什麼,他們就吃什麼」,監獄的廚房哪有餘力再幫這些人另外做一套菜啊。唯一有點小差別的是,這些純粹來強制勒戒的人不用下工場,他們就只是一直關一直關,不讓他們接觸到毒品,其實完全沒有什麼醫療行為。

    退藥完成的煙毒犯,不一定集中在同一間舍房,常常是混雜在各房。獄中很多受刑人都有用藥習慣,搞不好還佔了一半以上,甚至還有人說「不吃藥的不算兄弟」。此種情況下,要是有人成功走私毒品進來想偷偷享用,同房的人未必會舉報,更常見的情形恐怕是好康道相報,大家有福同享。不過私運毒品入監獄的事,現在已比較少見了。如今的犯人,若仍有藥癮的,很多都是到醫護所去掛精神科,拿些安眠藥回來麻醉自己。安眠藥配上可樂,砰一聲,茫茫然地如入天堂般舒服,一夜好眠。

 

牢房內依舊是外勞

    我在北監保護舍時,一房有兩個人,陸續換過好幾個室友。會調來保護舍的,多半是需要特別監控,或是隔離調查的受刑人,除此之外,另一種就是外勞,獄方認為他們幾位語言不通,不適合下工場。我曾經有過菲律賓和越南的室友,他們的中文不好,只能用英文和我溝通,不過老實說,他們的英文也很差。那菲律賓人宣稱他大學畢業,學的是電子工程,我有次問他說電池的串聯和並聯,我忘了兩者有什麼差別,結果他答不出來。我就開始質疑他,問他你真的是大學畢業嗎,真的是電子工程學位嗎,正電和負電你分得出來嗎。最後他承認自己是花了約台幣四五千塊買了一份假文憑,來台灣當外勞,至於他的真實學歷,我猜說不定連中學都沒畢業,因為他連英文都不是很好。

    會關進監獄的外勞,都是刑事罪犯,犯下偷竊或殺人之類的罪行,一般潛逃的外勞不會送到監獄,而是送至另一單位等待遣返。

    因殺人而入獄的外勞還不少,他們殺的多半是自己的同胞,不是台灣人。越南室友告訴我,桃園那邊有個越南幫,他們知道越勞們何時會領薪水,常去勒索自己的同胞。除非言語不通,犯罪的外籍勞工大都和台灣犯人關一起。由於人數少,而且分散在各個工場,外勞囚犯在監獄很難形成勢力。因為不會有家人寄錢來,他們常常得幫同舍房的人洗碗、洗衣服,賺點收入。如果勤快一點,其實他們在監獄中反而可以存到一點錢──洗一個獄友的衣服可以賺八百,十個就八千,這些事台灣囚犯大多都拉不下臉來做,所以他們說不定每個月還能寄錢回家呢。

 

什麼人都有,什麼都不奇怪

    宜蘭監獄那邊的犯責房,有時會關一些長刑期和重刑犯之類的人,例如詹○○或是劉○○(井口真理子命案的主嫌)。這些人下不了工場,因為怕他們出事或溜掉。重大刑犯詹○○之前已逃過好幾次了,不能關在保護舍,他只能關在加強管理的犯責房。

    至於劉○○這人,曾經犯下轟動一時的「井口真理子命案」(一九九○年)。他是計程車司機,誘騙、殺害了來台自助旅遊的日本女孩,還把她的頭砍下。理論上他應該可以出獄了,但是政府不放他出來,因為受害者的頭一直沒有尋獲,而他也死都不肯透露。

    或許出於罪惡感或是迷信,他精神出現了一些異常。他到哪都戴著一頂毛帽,每天晚上常碎唸著「阿彌陀佛!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衣服上寫了一大堆佛經、卍字什麼的,不管怎麼髒都不肯洗,惟恐洗去了護身符。

    不少獄友都說這個人是真的瘋了,不是裝的,他在監所內常被大夥捉弄。每次參加什麼活動,像是去中山堂還是什麼地方看表演就會見到他,言行宛如瘋子,大家往往以他取樂,坐在他後面就猛踹他的椅背,不然就是扯下他的毛帽丟到前面地上,或者開玩笑地朝他喊:「頭在那邊啦!頭在那邊啦!」他就會嚇得大叫,告狀說:「主管!你看他們都在嚇我!」

    監獄中偶爾會見到一些酒鬼或瘋子。一開始可能大家還不知道某人腦袋真的有問題,等鬧過兩三次之後,他就會隔離起來,送隔離舍去了。但又怕他會自殺,所以關在「太空房」(鎮靜室),整個房間都綠色的,四周牆壁都鋪著泡綿,讓他沒辦法撞牆。如果仍舊有傷害自己的傾向,就會讓他穿上監獄裡俗稱為Tanga的拘束衣,整個人束起來,還掛上口罩,和電影《沉默的羔羊》的畫面有幾分相似。這種人不是關幾天就放出來,可能會關好幾個月,甚至一直關到刑期結束或是狀況變好。想裝瘋賣傻來逃避監獄沒那麼簡單,獄方每幾個月就會派醫生來評估、鑑定,如果情況未改善可能改送精神病院,但一樣是關起來。

    不少「神經病」一到監牢就清醒了,是不是真的患有精神病,抓到水房「驗一下」便知分曉。水房是一個簡稱,就是廁所和洗澡的地方。要是大哥看哪傢伙不順眼,往往把他叫到水房,叫幾個人去擋住「耙仔機」,然後開扁。不然就是拖去庫房。庫房是堆放物品的地方,沒有監視器,理論上只有幹部才能進去。但主管不在時,或代班主管不太管事,大哥就會叫小弟把誰帶去庫房,說要跟他「抬槓」一下,一進房便劈哩啪啦一頓,出來之後他也不敢聲張,主管問發生什麼事,他只敢說是自己跌倒。要是敢講他就倒大楣了,晚上在房間裡肯定會被電得七葷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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