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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共山高下(已絕版,本書內容已收入至新版的《遠西掠影》)

蔡東杰
 
 
 
規格:32開;13 × 19cm/192頁/黑白/精裝+書衣

ISBN:978-986-89215-6-6

 

2013年4月1日上市

定價300

 

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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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十九世紀,是由歐洲主導的世界。

進步、理性、解放、自由、平等、民族、帝國──則是當代主流思想。

但是,所謂的平等真的平等了嗎?

《遠離家園》、《鐵達尼號》電影中為追求自由平等而義無反顧地踏上美國夢土,在當時卻仍緊緊地被社會階級、貧富差距所綑綁桎梏。二○○八年美國次級房貸所引爆的全球金融危機,更是突顯了物欲橫流與階級對立日益尖銳的殘酷現實。

 

在二十世紀下半,希特勒就是罪惡的代名詞。

但是,為什麼強調理性、進步的十九世紀卻會衍生出兩次死傷慘重的世界大戰,以及各式各樣的血腥屠殺?

因著十九世紀民族主義而來的種族主義、因著帝國主義而來的軍國主義,提供了上述問題的解答。

從這個角度看來,希特勒不過為漫長的歷史演進下了個句點罷了。

接續前書《遠西掠影》,本書作者仍選擇從「點」出發,試圖聚焦於作為近代與現代接續處的十九世紀歐洲大陸,從觀念的角度,重新整理並演繹這段最常被人刻意誤導、但風雲激盪又充滿震撼場面的歷史,期盼透過不同視野的交叉觀察與解讀,剝除迷霧,讓歷史回歸歷史,也讓我們在面對當前動盪世局時,歷史得以發揮它應有的積極功能。

 

本書特色

 

進步 理性 解放 自由 平等 民族 帝國

這些十九世紀歐洲的主流思想和價值,影響人類社會後續迄今百餘年的發展。

針對處於人類歷史關鍵轉捩點的十九世紀歐洲,

本書將藉由重新解讀觀念的角度,

釐清在過度政治包裝下被導引的歷史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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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蔡東杰

 

一九六九年生,台灣台中人,別號抱樸齋,現為國立中興大學國際政治研究所教授;自幼酷喜讀史,資質駑鈍又愛求甚解,故常腸枯思竭自尋煩惱,他人或恐不堪其憂,迄今仍不改其樂,著書閒說,惟求自娛娛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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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非典型帝國症候群

 

凡爾賽風景線

 

畢達哥拉斯門徒們

 

維多利亞的陰影

 

從凡爾登到雷伊泰灣

 

問題與主義

 

鐵達尼號背後

 

畢卡索與華格納

 

西西弗斯和平

 

虛擬希特勒

 

浮士德世界的降臨

 

過場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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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試閱

凡爾賽風景線

 

 

朕即國家!

          法蘭西國王與納瓦拉國王、太陽王 路易十四(Louis XIV)

 

王權是絕對的。…作為一位國王,不能被視為一個凡人,整個國家都在他身上,全體人民的意志也都在他的意志裡。

          法國牧師與演說家 博絮埃(Jacques-Benigne Bossuet)

 

 

    談談觀念吧。

    雖然阿克頓爵士強調要「抓住人類背後的種種觀念」,以便更清楚地瞭解歷史的來龍去脈,不過,說來也奇怪,觀念雖對人類的想法有著近乎深層催眠的效果,讓我們的行為有時就像受到潛意識驅使一般,「自動自發」地被完成了,至於違反這類觀念的舉措,也因往往籠罩在爆發集體歇斯底里症候群的恐懼當中,從而在代價高昂(經常暗示失去生命)的壓力下,抑制了人們唱反調的念頭;儘管如此,歷史昭昭在目,觀念的新陳代謝不但幾乎是家常便飯,出現在轉換過程中的一齣齣荒謬劇,更足以讓觀眾瞠目結舌,有時連鼓掌都忘了。

    舉個例子來說吧,滿人早在入關之前,為辨識順逆並進行反同化政策,就下令讓投降者一律薙髮留辮,接著在定鼎中原後,為了威嚇反對派,還以死相脅,喊出了「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甚或「一人不剃髮全家斬,一家不剃全村斬」的口號;儘管漢人向來重視「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儒教傳統,少數激進派更吶喊「寧為束髮鬼,不作剃頭人」,最終也只能屈服在死亡陰影下。事過境遷,轉眼才過了兩百多年,在民國政府宣布「剪辮令」後,反過來呼天搶地、如喪考妣一般的抵制者卻又大有人在,他們未必是所謂滿族遺老,多數也不是醉心帝制者,甚至連革命家朱執信都說過,「誰再要讓我剪辮子,我就跟誰拼命」。

    觀念帶來的慣性能量還真是夠大的!

 

    相較於近代革命家高舉意識形態口號,把觀念當作亮晃晃的鬥爭武器,雖然許多人不由自主(或被灌輸)地認為,觀念都是自古皆然、千古不變,或至少未來再也不會改變的一套想法,但在歷史上的多數情況中,觀念的成形其實經常極其漫長、十分隱晦且難以察覺。

    換言之,觀念很難被直接擺在「序言」裡,往往到「結論」才看得見。

    正因如此,想搞清楚觀念的來龍去脈,有時得先忘了它的存在,否則若順著觀念去看歷史,最後也只能得到一個「倒果為因」的誤解。

    話說了這麼多,還是再舉一個例子吧。

    從巴黎市中心出發,往西南方行進約十八公里處,便是舉世聞名的凡爾賽宮,也是法國王權時期最輝煌的象徵。最早,它原不過是路易十三在一六二四年修建的一座簡易狩獵行宮,四周盡是蓊鬱森林與沼澤荒地,後來路易十四決定大舉擴建成當時歐洲最為雄偉豪奢的建築群,除了為數七百個房間之外,宮殿加上園林,占地超過一百萬平方公尺以上;由於太講究細節了,甚至直到一六八二年,路易十四宣布將國王辦公處所遷至此處為止,整體工程都還未真正完成。

    在這座以香檳色和奶油色石磚砌成,標準洛可可式裝飾風格的宮殿裡,無論金漆彩繪天花板,或雕刻精美的波旁樣式木製家具,都讓人目不暇給,最富麗堂皇的,要算長七十三公尺,高懸二十四座超大波希米亞水晶吊燈的「鏡廳」了;光芒閃爍的燭台、彩色大理石壁柱與鍍金盔甲交相輝映,長廊左側,面對花園的十七扇巨大拱型窗門更各有一面對應的巨型鏡子,均由四百八十三塊鏡片組成,每當皇家夜宴時刻,數百支燭火在鏡面內外呼應,如夢如幻情境油然而生。

    難怪各國君主要紛紛羡慕仿效了。

 

    不要忘了,建築永遠是權力與財富的象徵。

    自西羅馬帝國崩解後,教堂便是西歐地區最主要且最引人注目的建築;從早期仿羅馬式長型會堂,與位於鄉間,同時重視防禦功能的城堡式修道院,隨著教權擴張與財富累積,一方面教會建築高度不斷推升,為強化視覺震撼,支撐高聳石壁與穹窿圓頂的力學設計,複雜精美的飛扶壁成為後來哥德式建築的一大特色,其後,不僅中央尖塔愈來愈伸展向天際盡頭,鑲嵌在窗櫺中的五彩馬賽克玻璃也讓這些灰色石造物增艷不少。建築史家李塞貝羅認為:「哥德式建築站在歷史的關鍵轉捩點上,同時介於中世紀教會統治與代表世俗自由的文藝復興間,它可能是西方建築史最傑出的成就,也是前面兩個世界之間,辯證性緊張關係的完美表達。」

    無論如何,自十五世紀起,撐起歐洲天際線的根基悄悄改觀了。

    儘管權力地位無法比擬,受惠於十二世紀的十字軍東征,以及十三世紀蒙古西征打通的歐亞通道,金銀滿囊的義大利貿易商因此有能力贊助文藝復興運動,並打造規模略小,但豪華程度絕對可與教會匹敵的建築。接著,最初強調高牆深壘,周邊環繞著護城河的諾曼城堡,以及依託自然地形,據險而設,聳立於居高臨下之懸崖峭壁處的十字軍堡壘,也因為王權擴張,逐漸自十四世紀起走入歷史,取而代之的,則是比威尼斯與佛羅倫斯總督官邸裝飾更加繁複的王室宮殿。

    凡爾賽宮,不但是這一系列的主要代表,也是王權臻於極致的里程碑;至於它的建造者,「太陽王」路易十四,更是近代歐洲絕對主義君主的典型。

    政治與權力,正是此處試圖點出的關鍵。

    美國中世紀史學家斯特雷耶認為:「今天,我們雖視國家的存在理所當然,但在歷史上的一段時期裡,國家確實不存在,甚至沒有人在意它到底存不存在。」此種看法當然很具啟發性,不過,似乎還沒有「搔到癢處」。至於紀登斯則進一步闡釋說,「相較於眾多被捲入頻繁戰爭的國家,早就已經在歐洲組成了一個國家體系,伴隨著絕對主義成形,此一國家體系也發生了重大改變」,具體來說,「儘管絕大多數臣民仍像過去一樣的生活,但國家開始更具備金字塔的特徵,正是在絕對主義時期,歐洲各國的邊界才慢慢產生了變化」。儘管這樣的描述雖然夠經典,也夠「學術」的了,不過,實在還是很難讓人理解歷史的真實。

    換個角度說吧,不知您有沒有發現,凡爾賽宮的特徵究竟是什麼呢?

 

    是的,就是沒了城牆。

    一直以來,至少在農業社會中,統治菁英總是習慣躲在將削成尖刺狀木樁傾斜對外的柵欄,或用夯土塊、石磚等高高壘起的城牆後頭。表面上,防禦工事的假想敵是那些貪得無厭、越過邊界而來的外侮,其實,這些看似堅不可摧的高牆,最終往往都是被境內忍無可忍的人民推倒的。

    不過,人民的忍耐程度是很高的;畢竟「帝力與我何有哉」呀,而多數統治者也沒笨到去挑戰人民心中的底線,正如一幅蘇聯崩解初期諷刺漫畫中的對白:「反正他們假裝付我們錢,我們也就假裝工作」,一樣地,在那個君主無力進行實質統治的年代,政治的真相也不啻是「既然有人假裝統治,大家就假裝被統治」罷了,這正是「無為(根本沒能力有所作為)而無不為(只要不擾民,政治權威就不會被挑戰)」這句哲言的真諦所在。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平衡感是有前提的:首先,因為環境單純,確實也不需要君主特別有所作為,其次,統治者也滿足現狀,沒有繼續擴大權力的衝動。

    約莫在十三世紀前後,隨著一股騷動瀰漫開來,非但促使歐洲逐漸走出了中古黑暗時代,前述那個脆弱的平衡也因此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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