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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西掠影(已絕版,請改買 新版 

蔡東杰
 
 
 
規格:32開;13 × 19cm/162頁/黑白/精裝+書衣

ISBN:978-986-88603-1-5

 

2012年9月1日上市

定價280元

 

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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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魔戒二部曲》那場波瀾壯闊的聖盔谷號角堡戰役,人皇亞拉岡偕同精靈、矮人所組成的中土聯軍苦苦抗拒白袍巫師薩魯曼率領的滿山遍野、面目猙獰的強獸人一波接一波的侵襲──這僅僅是存在於小說電影裡的虛構故事嗎?

 

一六八三年,鄂圖曼帝國皇帝所率領的穆斯林大軍,與由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及羅馬教皇所召喚而來捍衛歐洲基督教世界的歐洲各國聯軍,轟轟烈烈上演了舍生忘死的決死戰。這場伊斯蘭世界對歐洲基督教世界所發動的最後一場大規模戰役,正是上述電影場景的歷史原型。

 

電影《神鬼奇航》裡的海盜劫掠行動,正是歷史上英國最終得以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建立大英帝國海上霸權的得力助手,伊莉莎白一世女王甚至還頒贈海盜頭子爵位。相較東印度公司大約二成的投資報酬率,英國投資海盜的報酬率更高達六成。

 

歷史雖可以是一面鏡子,但也得先拭去它上頭被許多「歷史學家」刻意灑上的積年塵埃才行,否則就看不到被掩蓋的若干「真相」。

 

相較於由「面」的角度重新爬梳整理歷史,本書作者選擇從「點」出發,從近代前期的十六到十八世紀中,找出幾段或許為大家熟悉,又抑或早被眾人遺忘的故事,重新加以演繹,或試圖找出不同的理解切入點,期盼能發揮拋磚引玉的效果,讓歷史煥發它應有的動人光芒,也讓我們在面對當前的動盪世局時,藉此找出若干破除迷津的道路。

 

本書特色

 

真有全球化?我們應如何去看待全球史?

歐洲在開創這個全新的人類活動場域中,扮演甚麼地位?

我們又該如何更正確、客觀地去還原歐洲的角色?

面對錯綜複雜、看似真實卻又邏輯不清的歷史表象

本書將透過輕鬆且具啟發性的角度

重新檢視那些被長期封印的無數歷史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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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蔡東杰

 

一九六九年生,台灣台中人,別號抱樸齋,現為國立中興大學國際政治研究所教授;自幼酷喜讀史,資質駑鈍又愛求甚解,故常腸枯思竭自尋煩惱,他人或恐不堪其憂,迄今仍不改其樂,著書閒說,惟求自娛娛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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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涉滄溟的背後

 

傲慢與偏見

 

未免太幸運的國家

 

黃金與香料

 

埃爾米納堡艷陽下

 

名不副實的艦隊

 

盜賊抑或英雄

 

尼德蘭奇蹟

 

亞維儂的教皇

 

戰爭與和平

 

雙頭鷹的挑戰與挫敗

 

麥迪遜之橋

 

關於李約瑟的疑問

 

畢竟英雄誰得似

 

山色有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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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試閱

涉滄溟的背後

 

陸地在此處結束,海洋從這裡開始。

          ──葡萄牙詩人 賈梅斯(Luís Vaz de Camões)

 

即使歐洲航海家有了驚人發現……伊斯蘭依舊所向無敵,穆斯林亦正準備建立一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

          ──宗教史研究者 阿姆斯壯(Karen Armstrong)

 

 

    無論如何,歷史終究是無法被磨滅的。

    儘管日後許多人刻意且有計畫地塗抹掉他的蹤跡,一四三一年,在福建長樂準備進行第七次遠航的鄭和,還是在一塊日後被深埋在荒煙漫草中、斑駁不堪的碑石上,將自己這些年來的行跡,烙印成一個個頑固而又堅毅不可拔的文字:「……自永樂三年,奉使西洋,迨今七次,所歷番國……大小凡三十餘國,涉滄溟十萬餘里;觀夫海洋,洪濤接天,巨浪如山,視諸夷域。……」[1]

    此時,正屆耳順之年的鄭和顯然非常清楚,由於失去明成祖朱棣這個強力政治後盾,此回應是他(也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次遠洋旅程,甚至人生也將劃上句點,因此才決定勒石紀念。不過,就在同一年,從一個鄭和遙不可知的西方國度,由葡萄牙恩里克王子組織的探險隊則抵達了距離海岸超過一千里的亞速群島,一個歐洲過去難以想像、也從未知曉的地方。就這樣,無數由高聳桅桿撐起的白色風帆,順著洋流向眼中熟悉的岬角告別,一艘又一艘沿著非洲西岸陌生的海岸線向前默默駛去。

    長達四個多世紀,被稱為「達伽馬時代」的地理發現運動開啟了。

    話說回來,在人類漫長的旅程當中,在此之前,無論長程遠航或發現新世界,其實都算不得新鮮事,更何況,有關此類事蹟的記述早已汗牛充棟,多不可數了,我想談論的重點當然不在這裡。

 

    讓我們的思緒稍為跳躍一下。

    在好萊塢電影《魔戒二部曲》的最後一段高潮戲當中,[2]正邪雙方對峙在聖盔谷號角堡兩側,一邊是由白袍巫師薩魯曼率領的強獸人,另一邊則由洛汗王希優頓,以及前來救援的人皇亞拉岡、精靈勒苟拉斯和矮人金靂組成中土聯軍;在波瀾壯闊的浩大戰爭場面中,面目猙獰、殺氣騰騰,滿山遍野傾巢而出的強獸人,當然是緊張氛圍的最佳製造者,至於導演故意用特寫鏡頭捕捉雙方在攻城戰鬥中忘卻生死的你來我往,更令人近乎窒息。

    或許這並不是一段完全虛構的故事……

    一六八三年,位處阿爾卑斯山與喀爾巴阡山之間的平緩低地,扼住從匈牙利盆地進入東歐大平原隘口,在奧地利哈布斯堡王室治下的維也納,不僅地理位置跟號角堡神奇地雷同,這一年,托爾金筆下這段故事的歷史原型,亦正轟轟烈烈上演中;這也是信奉伊斯蘭的鄂圖曼帝國對歐洲基督教世界發動的最後一次大規模攻擊。

    只不過,想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的目光得再往前推一點點才行。

    歷史學家阿塔萊特斯曾這麼地描述過一○七一年發生在安納托利亞高原東側的曼齊克爾特戰役:「就像場地震;叫喊、汗水、猛然湧上心頭的恐懼,還有滿天煙塵,特別是騎馬包圍我們的土耳其游牧民族;場景真是悲慘,用痛心或哀嘆也無法形容,帝國軍隊就這樣潰逃了。」事實上,做為「黃禍」的真正記憶根源(此時,歐洲對中國幾乎一無所知),土耳其人非但在一四五三年攻陷東羅馬帝國首都與基督教世界的東方堡壘──君士坦丁堡,長驅直入巴爾幹半島。經過數十年交戰對峙,自稱「萬王之王」的鄂圖曼皇帝蘇萊曼一世,更在一五二九年率軍圍攻維也納。至於他的對手,則是擁有數十個頭銜,包括「羅馬王、未來皇帝、永遠的奧古斯都、亞洲與非洲之主」在內,站在哈布斯堡家族史巔峰的查理五世。

    這絕對是中古世紀最震撼的一場巔峰對決。

    此後,奧地利幫歐洲頂住來自東方的壓力有數百年之久,[3]這也是哈布斯堡統治者可以幾無挑戰地兼任所謂「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儘管只是個虛銜,卻不啻具有基督教世界盟主的象徵性),長達三個半世紀的緣故。[4]

    相較於我們比較熟知的東方或西方歷史,約莫在十四到十七世紀之間,隨著歐亞大陸蒙古勢力的衰頹,以土耳其人為主的伊斯蘭世界顯然才是當時的「文明中心」。以安納托利亞高原與兩河流域為起點,穆斯林的影響力往東越過波斯高原與印度次大陸,最遠抵達東印度群島,印度洋隱然成為其「內海」;至於在西方,沿著地中海與撒哈拉沙漠邊緣,他們更跨越直布羅陀海峽進入了伊比利半島。很明白地,在西班牙勉強於一四九二年攻克格瑞納達之前,陷入兩面包夾窘境的歐洲基督教世界,在整個十五世紀幾乎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巴拉克勞早就說過:「我們所讀的歷史,雖然大體根據史實而來,但嚴格來說,卻未必是事實,不過是被大家都接受的共識。」前面所提及的,正是我們理應知道,卻往往被錯誤正統歷史刻意掩蓋的真相。

    當然,我們所以遺忘部分歷史的緣故,有時確實由於歷史發生了轉折。

    回到一六八三年。扮演白袍巫師薩魯曼角色的,乃當時權傾一時的鄂圖曼帝國宰相穆斯塔法,土耳其人的攻城戰術跟《魔戒》中的強獸人如出一轍,主要是靠一批又一批前仆後繼的坑道工兵,以勇猛、簡單又直接有效的人海戰術,壓迫著守衛城牆膽戰心驚的基督徒騎士;至於被托爾金稱為「薩魯曼魔術」,用來爆破城堡暗渠的「妖火」也真有其物,它們是用黏土或粗玻璃材質做成,裡頭塞滿火藥的小圓球,還有一根導管火線從球體中伸出,看來跟今天的手榴彈差不多,多半被使用在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時刻。而所謂強獸人的原型,根本就是土耳其的重要盟友韃靼人,這個稱號源自拉丁語的Tartarus,意指從地府深處而來的惡魔,其實早自八、九世紀間,他們就已然是歐洲人的噩夢根源了。

    無論如何,即便鄂圖曼帝國軍容壯盛、聲勢浩大,由於迢迢跋涉將近兩千公里,沉重又漫長的補給線本來就是遠征軍無法迴避的致命傷。更重要的是,在瀕臨死亡邊緣的陰霾下,剛剛結束三十年戰爭不久,鬆散的基督教世界團結起來了。圍繞在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李奧波德一世和羅馬教皇英諾森十一世(其實就是洛汗王和巫師甘道夫的原型)身邊,包括了日耳曼人、波蘭人、義大利人、蘇格蘭人、英格蘭人和法蘭西人,儘管表面看來就像一隊雜牌軍,但「哀兵必勝」,他們最終驅逐了敵人。

 

    這一年,鄭克塽向清朝投降,終結了明末政權對滿清入侵的抗爭,也讓台灣在歷史上首度受到中國正統王朝管轄。滿心興奮的康熙皇帝,在群臣簇擁下提筆寫道:牙帳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海隅久念蒼生苦,耕鑿從今九壤同。顯然,他對發生在數千里外的事件一無所覺。

 

    讓我們再次回到一開始提及的海平面景象。

    賈梅斯在《露西塔尼亞人之歌》這首長篇史詩中,寫下了「陸地在此處結束,海洋從這裡開始」的著名文字。「這裡」,指的是伊比利半島西南端的羅卡角,它是當時歐洲的「天涯海角」,也是銘刻著前面這段頌辭的碑文所在。不過,相較於詩人的感性,在接近阿拉伯半島前,船隊水手們的目光其實從沒有離開過非洲大陸海岸線,因為這是比較安全的做法。

    個人認為,不僅在伊斯蘭長期壓力下的「突圍」成功,或許才是葡萄牙遠航的歷史意義所在,比起鄭和船隊的「人亡政息」,它最終演化成一個沒有終點的擴張運動,更為人類歷史埋下了無法估計的深遠影響;尤其在維也納解圍後,歐洲人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繼續航程。因此,如果我是賈梅斯,或許會把前面那段文字改成:「歐洲史在此處結束,全球史從這裡開展」。

    這樣應更貼切一些吧。

 

 

 

 

[1] 這塊石頭俗稱為「鄭和碑」,原立於中國大陸福建省長樂縣南山天妃行宮;碑額上刻有小篆「天妃靈應之記」等字,碑文則題為「天妃之神靈應記」,不知何時煙滅荒圮,一九三○年始被重新發掘出來。

 

[2] 此段情節在《魔戒》原書中的位置,請參考第三章第七節。

 

[3] 鄂圖曼帝國與哈布斯堡之間的長期鬥爭,直到一六九九年簽訂卡爾洛維茲(Carlowitz)條約後才暫時劃上句點,自此,雙方維持了一個世紀的大體和平狀態。

 

[4] 被拿破崙蔑稱(也有人說出自伏爾泰之口)為「既不神聖,也非羅馬,更不像個帝國」的神聖羅馬帝國,全稱是「日耳曼民族的神聖羅馬帝國」,由鄂圖一世初建於九六二年,最後由拿破崙在一八○六年解散。納粹史家稱其為「第一帝國」,與威廉一世的「第二帝國」及希特勒的「第三帝國」並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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