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文學網「全球SO寫作大展」,百萬作品中打入前十強。
目前累積點擊率為1,218,926次。正洽談影視改編。
一個「去病」,一個「棄疾」,
當打的匈奴倉皇北逃的漢朝驃騎大將軍
碰上醉裡挑燈看劍的南宋抗金英雄,
又都為了一個現代女子而輾轉反側,
這場戀愛課學分該怎麼修呢?
可不可以不要再做梅妃……
得唐玄宗專寵十年,
也在上陽宮度過了十年淒清冷落歲月。
當粉領OL再遇昔日君王,
世上堪哀只有癡,你既無心我便休。
前世的驚鴻舞,只是散落於時光裡的一斛珠,
見過拿「穿越」當工作的嗎?
有這麼一群公務員。他們和我們一樣,每天上班打卡朝九晚五,提起加班就頭疼,提起放假就高興,發薪日就指望著出去吃一頓。
但是他們的工作,卻相當與眾不同——他們在時空管理局工作,任務就是抓捕穿越者和反穿越者,阻止他們擾亂時空,改變歷史。
只不過這幫人的身分與常人有小小不同,他們中有的人屠過城,有的人亡過國,有的甚至是千年前的暴君……
作者把一群埋在地底幾千年的古人拉出地面重活一回,但又不只是堪堪讓他們體驗一下現代社會的光怪陸離就完事,而是讓他們在無數次平衡時空的活動中重閱歷史,包括他們自己曾端處的時空。
本書特色
一本嚴謹思考、溫馨哀婉、幽默錯愕、深度心靈探索的歷史科幻愛情小說
起點文學網「全球SO寫作大展」,百萬作品中打入前十強。
本書和許多奇幻穿越小說不同,文中沒有魂穿沒有投胎沒有怪力亂神,這是篇很嚴謹的科幻小說,建立在空間物理量子力學、薛丁格的貓、費米的猜想及其他理論基礎上。本書訴求點是想從心理學與靈修角度重新演繹「穿越」這個陳舊命題。文中涉及量子物理學、西方美學、哲學等等其它內容。堪稱一篇穿越奇文。
本書語言明快,文筆舒服,但沒有堆砌辭藻。文章充滿幽默,時常有情節讓人忍俊不禁,吸引了眾多讀者。
樓笙笙
本名牟慶,33歲,做過業務、教師、編輯,本文為第一本作品。
第一百零二章 究竟該怎樣面對真相
第一百零三章 去往馬嵬坡
第一百零四章 宛轉蛾眉馬前死
第一百零五章 散落於時光裡的一斛珠
第一百零六章 突然發生的愛情故事(上)
第一百零七章 突然發生的愛情故事(下)
第一百零八章 在那些愉快的日子裡
第一百零九章 他們的愛情
第 一百十 章 清河公主的煩惱(A)
第一百十一章 清河公主的煩惱(B)
第一百十二章 清河公主的煩惱(C)
第一百十三章 鳳求凰(上)
第一百十四章 鳳求凰(下)
第一百十五章 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上)
第一百十六章 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下)
第一百十七章 寂寞的戀人啊
第一百十八章 端午節的家庭討論
第一百十九章 歸去來(上)
第一百二十章 歸去來(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獨自一人的晴天雨夜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劉郎已恨蓬山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目的地:南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第一百二十五章 林蘭的主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戰神復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地圖到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線生機
第 一百三十 章 准擬佳期又誤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卻道天涼好個秋
第一百三十二章 驃騎將軍的戀愛課
第一百三十三章 Have You Ever Really Loved A Woman?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相大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古人們的幸福生活(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古人們的幸福生活(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重逢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如不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相是醜陋可怖的(上)
第 一百四十 章 真相是醜陋可怖的(下)
第一百零二章 究竟該怎樣面對真相
陳玄禮見一行人不僅送回了太子,還帶回了一個俘虜,他又驚又喜!李亨沒有受傷,只是沒吃沒喝被捆了大半天,人顯得十分憔悴。
雷鈞上前,為上次突然失蹤一事給李亨賠罪。
「……還以為先生再不肯回來了!」
他一臉慘然和忿恨,想必這兩日因為雷鈞他們的突然失蹤,加上自己被擄,獨自擔驚受怕了很久。
「殿下。」他趕緊施禮,「上次臨陣脫逃,是卑職的罪,太子殿下請責罰卑職。」
見雷鈞認錯,李亨又趕緊換了副表情,「談何責罰?這次要不是先生和幾位義士趕來相助,我就得死在叛軍大營裡。」
其他幾人在雷鈞身後默默看著這一切。
「麻煩了。」李建國悄聲和方無應說,「雷鈞看樣子還是不忍心不管他……」
「雷鈞就是個芝麻,你難道不知道。」方無應苦笑,「他性格如此。」
「芝麻?」
「開門的那個唄,誰求他都行,一叫就靈。」
「……」
李亨體力不支,必須先去休息,剩下現代來的這批人,開始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今天多虧了你。」方無應對史遠征說,「不然真有得看了,包括咱這位預備皇帝。」
他的表情有幾分古怪,大概是接連三次落在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手裡,實在有些傷自尊心。
「真要成了那樣,天作孽也好自作孽也罷,那就是他老李家的命。」史遠征嘆了口氣。
方無應笑了:「天階踏盡公卿骨,甲第朱門無一半——你竟然說那是人家的命,人家一家子知道了心裡得冤死。」
方無應用的是韋莊的詩句,這兩句描繪的正是黃巢進了長安之後,大肆屠殺唐宗室的慘烈情景。
史遠征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現在我心裡除了自己兒子,別的都顧不得了。」
方無應頓了頓:「要不然,你先去看看小鵬吧。」
史遠征沉默了片刻,搖搖頭:「他從剛剛開始,就不肯和我說話了。」
「你拿那麼可怕的話嚇唬孩子,他心裡當然會不舒服。」
「……」
「去看看他吧。」李建國也勸道,「還是個孩子,沒長大,得父母多和他談談才行。」
就這麼被大夥勸著,史遠征終於還是決定去看看兒子。
等他離席出了軍帳,眾人靜了一靜。
「其實,我剛才就……就想。」小余忽然低聲說,「他當時,真的會殺小鵬?」
「逼急了,搞不好幹得出來……」方無應用手指輕輕揉了揉眉間,他顯得有幾分疲倦。
「怎麼可能。」李建國苦笑:「做父親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孩子下手的。」
「唔,得看情況,不能一概而論。」
「唉,隊長你沒當過爹,你體會不到……」
方無應怔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個很淡的笑:「你怎知我沒當過?」
大家一時無語。
「行了,看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那群人在討論,史遠征一人去了押解兒子的軍帳,守備都知道他是雷鈞的人,也知道正是此人救回的太子,所以對他都畢恭畢敬,他進入軍帳,也並未有人阻攔。
史雲鵬被捆在一根木柱上,之前是他捆著別人,才不過一個時辰,狀況就完全顛倒過來了。
看見父親進來,男孩把臉扭到一邊。
剛才,他的脖頸傷口已經被李建國上了傷藥。
史遠征走到他面前,停下,然後伸手把兒子手上的繩索慢慢解開。
「就不怕我跑了?」史雲鵬突然說。
「你不會的。」史遠征淡淡地說,不知為何,他平靜的語氣裡有懾人的寒意。
史雲鵬不出聲,他只是揉了揉被勒出痕跡的手腕。繩索既然被解開,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史遠征看看他,笑起來:「你覺得你這個樣子,真的不是在玩網路遊戲?」
「我累了!」史雲鵬粗聲粗氣地回答,「幹嘛?休息一下還不行呀?」
他現在這副樣子,和剛才在叛軍大營裡的囂張截然相反,大概只剩了父親在眼前,就不自覺回到了耍賴孩子的狀態裡。
「嗯,帳號暫時休眠——虧得史思明還把大權交給你。」史遠征搖搖頭,「小鵬,你真打過仗啊?」
「……」
「臨走的時候,你媽媽還說你現在肯定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史遠征說,「你媽根本沒說對。」
「幹啥呀?」史雲鵬跳起來,「又抓著我數落個沒完!討厭死了!你們倆就那麼愛數落我?」
「你要真的長大了,成熟了,也就不會像個爆竹,一點就著。」
史雲鵬被他這話嗆得,一時沒能反駁。
史遠征看看他,然後盤腿坐下,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些東西。
「這是我臨走時,你媽媽塞給我的。」他說,「喏,善存片,消炎藥,還有你最喜歡吃的脆香米。我就說你不是十二三歲那時候了,不見得還喜歡吃這些,可你媽媽說這兒你肯定吃不到,非得要我帶上。」
史雲鵬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這一小攤東西!
「本來你在胡人陣營裡,牛羊奶不會缺到哪裡去的,用不著鈣片,可你媽媽還是叫我帶上了。」
史雲鵬的表情忽然變得硬邦邦的。
「您還真聽我媽的。」他突然冷冷道,「所以她要離婚你們就離婚。」
史遠征抬頭看看兒子:「這是大人的事,和你小孩子沒關係。」
「所以就連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也不能讓我知道?」
史遠征的臉上,泛起一絲困惑的微瀾:「小鵬,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直覺。某些時候直覺是很要命的,當然也不止是直覺。」男孩盤腿坐下來,哼了一聲,「很小的時候,我就覺得爸爸你不是個普通人。」
「沒什麼不普通的,和所有人一樣都要拼命活下去。」
「可你的拼命方式和他們不一樣。」史雲鵬眼神怪異地盯著父親,「我身邊大多數成年人,都在拼命打破平凡,顯得比別人都優秀,哪怕是表面韜光養晦,骨子裡仍然希望獲得更多。你和他們正好相反。」
「是你的錯覺。」史遠征淡淡地說,「那只證明你父親並不是個健全的社會人。」
「才不是那樣!」史雲鵬有點發怒,「那不是媽媽把你變成這樣的嗎?是她不願意……」
「我也沒有什麼出人頭地的願望。」史遠征不著痕跡地打斷他的話,「一切都出於我自己的意願。這一點小鵬你要搞清楚。」
史雲鵬看看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這真是你的願望,那你又幹什麼要和我說那些?」
「什麼?」
「宮殿、戰爭、如何瞭解人心以及控制他們……」史雲鵬說到這兒,突然笑起來,「就連今天抓住他們的那個陷阱,不也是爸爸你教給我的嗎?『如果你想做一個陷阱,那就一定不能讓人發覺那是個陷阱,你要盡力轉移目標對陷阱的注意力。』對了,還有那些機關。那可不是勞動課的手工,我完全是按照你的話來做的,看,我成功了。」
史遠征疲憊地揉揉額頭:「那只是在說故事的時候說漏了嘴……」
「那就是你的人生,爸爸,你不可能否認自己的人生哲學。」
「或許是吧。有些東西,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史遠征慢慢地說,「但如果你以為那是我的真實願望,小鵬,那你就錯了。」
史雲鵬慢慢放鬆了四肢,他攤手攤腳地坐著,看著父親的眼光卻依然銳利:「於是沖天大將軍就變成了審計局的副局長?聽說明年你就是廳級了,父皇,兒臣是不是該恭賀你?」
「如果升遷,薪水也會多一點,你往後在國外念書也就少打點工。」他笑了笑,「所以那又有什麼不好?另外,『父皇』這種稱呼很難聽,別這樣叫我。」
「你已經糜爛在俗人的生活裡了。」史雲鵬輕聲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庸俗給一點點腐蝕掉,我不甘心。」
「糜爛?庸俗?這從何說起?」史遠征目瞪口呆望著兒子,「喂喂,小鵬,你爸爸從來沒去娛樂場所找過小姐,也沒有貪污過一分錢的公款啊。雖然過節收過幾盒月餅還有家樂福優惠券什麼的,可是……」
「我說的不是那個!」史雲鵬有點惱怒,「爸爸!你該知道你是個特別的人!你以前可是當過皇帝的人!」
「『特別的』有什麼價值呢?」史遠征看著兒子,「當過皇帝,又有什麼了不起?」
史雲鵬怔怔看著他!
「就因為覺得自己特別,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清醒,所以就執意讓別人受苦,用別人的恐懼和服從來證明自己的高卓獨一?」史遠征搖搖頭,「真可怕,你讓我想起希特勒了。」
「……」
「最了不起的,就是朝九晚五的這群人,他們比什麼皇帝偉大多了。」史遠征笑起來,「不傷害打壓任何人,不用腳踩著他人的頭顱,也一樣覺得自己在活著,小鵬,你能做到嗎?」
「……我才不要這麼無聊的人生!」
「如果按照你這樣的說法,那麼我也應該不要你媽媽這樣『無聊』的妻子,不要你這樣『無聊』的兒子了?」史遠征淡淡地說,「按照你的意見,我該把擄來的唐朝宗室裡,那些血統純正、美色驚人的女子當作自己真正的妻子,該把她們被迫為我生下的那些孩子當作自己真正的兒子?你以為你是我的獨生兒子,所以最有資格繼承我,可是小鵬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前面又排著多少人?」
史雲鵬突然覺得身上一陣發冷!
「那些,我從未告訴過你,如果我真的始終秉持著那樣的理念,那麼小鵬,現在的你又算什麼呢?你看,你的想法甚至會從原始點取消你自己的存在。」
史雲鵬垂下頭:「……我說不過你,在家我就只有挨訓的份。」
史遠征苦笑起來。
「可我心裡不喜歡那樣。」史雲鵬說,「你不需要特別,那是因為你本身就是特別的,爸爸,我和你不一樣。」
史遠征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兒子:「你不是喜歡畫畫嗎?為什麼不能放棄眼下,重新去畫畫?」
「可現在我是史思明的庶長子!」史雲鵬倔強地抬起頭,「如今這個地位是我自己爭來的!」
「用比古人多一點的歷史知識?」
「……那也是我的事!看看又開始了!我最受不了你們訓我!」
看著兒子氣得近乎扭曲的臉,史遠征皺起眉頭,他隱約覺得自己在某個關鍵點上,無法說服兒子。
「你不想當黃巢,想當史遠征,那是你的決定。」史雲鵬喘了口粗氣,又說,「我不想當史雲鵬,我想當史朝義,那也是我的事。」
「史朝義最後是什麼下場,你該知道……」
「那又如何?」史雲鵬輕蔑地翹了翹滿是雀斑的鼻子,「既然知道了結果,難道我還會自動跳進陷阱嗎?」
「……」
「我要回叛軍大營!我不要回二○○九年!」他低聲說,「爸爸!放了我!」
史遠征悲哀地看著兒子,他輕輕搖頭:「不行。」
「就算你把我帶回去,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再逃過來的!」他恨恨地盯著父親,「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人生路,你為什麼非要強行改變它?」
「可你會死……」
「誰都會死。」史雲鵬突然停了下來,他好像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大人,「但是就算死在唐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
史遠征慢慢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望著兒子。
「爸爸!」
他沒再說話,只用繩索把兒子再次捆好,然後轉身出了軍帳。
第一百零三章 去往馬嵬坡
當夜,李亨把雷鈞叫了去。
他一見雷鈞,就說,他已經把事情想周全了。
「什麼?」雷鈞還糊塗著。
「父皇現在不能成事,反而制約六軍。」他輕輕捶了一下椅子邊緣,「楊氏不除,政事難定。」
雷鈞心裡一驚!
雖然是他知道的發展結果,但當李亨親口說出來時,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悸。楊氏一門與李亨素來不合,不趁此除去楊家那幾個,李亨就無法順利奪權。
「我心中已有一計。」李亨慢慢說,「只是此事,還需先生和眾將軍協力。」
「殿下請講。」
李亨的臉色有些琢磨不定,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繞著帳內走了一圈,又停在雷鈞面前。
「雖然父皇將天下兵馬大元帥這個位置給了我,可僅限於此還是不夠。」他的眼睛閃著灼灼的光,「先生經常教我要放長遠眼光,如今有父皇在身後,事皆掣肘……」
雷鈞臉色遲疑了片刻:「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我已傳密令,召郭子儀近日赴靈州。」李亨說,「這是個機會,先生。」
雷鈞已經完全明白李亨的意思,他很明顯是想逼迫唐玄宗退位。
「那麼,太子殿下想怎麼做?」雷鈞索性說,「如今陛下年邁,太子理應擔此國家大任。」
雷鈞的話無疑是表示他支持李亨奪權,李亨放下心來。
「如今父皇快到馬嵬驛了。我想請先生和陳將軍一同去一趟,向父皇諫言楊氏其害。」
雷鈞一愣:「此事,陳將軍一人即可擔任,又何必讓我去?」
「龍武大將軍幾十年前曾追隨父皇,誅滅韋氏及安樂公主之亂,我擔心他會念舊情……」
雷鈞明白了,陳玄禮是玄宗舊臣,他曾幫著年輕的李隆基平亂,然後眼看著他登上大唐帝位的,現在又要他逼著玄宗退位、交出兵權,恐怕心情上會有矛盾。
「另外我也擔心父皇下不了那個決心,畢竟楊妃在他身邊多年。」李亨道,「我知先生做事一向果決,此事,除了先生,無人能幫我。」
雷鈞沉默半晌,道:「馬嵬驛那邊是要有個人去,但太子殿下也不可在此過多耽擱。」
「唔……」
「我覺得既然陛下已有心認可,太子就應該即刻赴靈州登基。」雷鈞低聲說,「晚一步,麻煩會更大。」
李亨的神情裡,更多了幾分不可測,他沉吟良久,點點頭。
「先生說的是。」
然而等雷鈞把李亨的意思帶給眾人,大家全都愣住了。
「這不是叫咱們一同參與馬嵬坡之變嗎?」李建國有點咂舌,「這……這也太……」
「我還沒有把話說定。」雷鈞面色為難地說,「如果實在覺得為難,大家此刻就撤回去也行。」
「那肯定不妥。」方無應搖搖頭,「現在這種狀況,我們再次突然消失,天知道李亨會不會再受打擊,心生變化。」
「都怨我,一開始太接近李亨了,現在事情纏上身,輕易抹不掉……」雷鈞十分後悔。
「這事不能怨您一個人。」衛彬皺了皺眉,「我們這群人從一開始就參與了,既然加入其中,可能就真得一直扶持這段歷史到底。」
「另外還有蘇虹。」方無應說,「她昨天說,她好像想起點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蘇虹身上。
從過來之後,蘇虹就一直混在控制組人員裡,並未被雷鈞給單獨介紹。她擔心李亨認識梅妃,會認出自己來。方無應注意到她自從進了唐軍大營,就一言不發,始終躲躲閃閃地混在隊員裡。
現在看大家都望著自己,蘇虹有點慌。
「……也沒什麼。就想起了一點點而已。」她低下頭,「我發現,我……果然認識李亨。」
所有人默默吐了口氣。
「他好像是一個座標點,一看見他的臉,就帶起了很多有關聯的記憶:地點、人物,以及與他有關的事。」蘇虹抬起頭,她的臉色有點發白,「可這麼一來我腦子更亂了,之前是……之前一星半點兒都想不起來也就算了,現在莫名其妙鑽進很多資訊在腦海裡,像拼圖一樣,可又缺了一大塊,弄得我頭總是疼,成日半夢半醒的。」
大家已經看出來了,過來的這兩天蘇虹更瘦弱了,她的臉色很不好,泛黃的白,病容明顯。
「如果就這麼回去,她會一直這樣。」方無應補充道,「看樣子非得讓她完全想起來才行。」
「既然如此,就承認現實然後研究對策。」衛彬說,「既然李亨已經給做了一個例證,那麼很明顯:蘇姐要想記起所有事情,就得去見相關的人。」
蘇虹有點口吃:「難……難道我要去見玄宗?」
衛彬看了看她,又看看雷鈞:「頭兒,讓蘇姐也跟去馬嵬坡吧。」
蘇虹心裡一慌!
「我不去!」她趕緊說,「我不想見他們兩個!」
每個人的心底,泛起苦澀的笑。
「一輩子想不起來,靠每天吃維他命來維持日常生活,那更慘。」方無應說,「我和你一起去,他們傷不了你。」
蘇虹沉默地低下頭。
雷鈞拿出地圖:「既然如此,就兵分兩路。我和李建國護送李亨去靈州登基。方隊長,你和小衛去參與馬嵬坡之變。哪邊先完成,哪邊就先回去。」
然而次日淩晨,還在萬籟俱寂的時分,史遠征就把雷鈞和方無應他們叫醒了。
「得和你們說一聲。我昨晚偷聽到李亨手下將領的交談,他們要在今日斬殺小鵬,以削史思明的銳氣。」
說著這麼可怕的話,他的神情卻仍然平靜如水。
方無應騰地跳了起來:「早該料到他們會這麼做!」
「糟糕!沒想到會這麼快動手!」雷鈞也慌了,「得趕緊把小鵬送回去!」
「不用了。」
史遠征這三個字,把那倆又給弄得怔住了。
「怎麼回事?」
「我把他放了。」史遠征笑了笑,「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們。昨晚我偷偷把小鵬放了,讓他逃回了叛軍大營。」
這消息,比剛才那個更驚人!
「你讓他回叛軍大營!」雷鈞差點叫起來,「他會死的!你怎麼就不把他帶回去?」
「我沒法強行改變他的意志,我……還是做不到。」他靜靜地說,「可我也更沒法任由李唐的人,宰割我的孩子。」
方無應和雷鈞對視一眼,倆人做聲不得!
史遠征偷偷放了小鵬的事情,只在這群現代人之中公開。唐軍清晨發現幾個看守都被打暈在地,史雲鵬不翼而飛,很是驚慌了一陣。但李亨忙於赴靈州登基,此等事情也並未放在心上。
史遠征不久就回了現代,當雷鈞問他往後孩子怎麼辦時,他茫然地看了看天,說:「……讓他自己把握吧。如果真落了不好的結果,那也是他的命運。」
送走史遠征,雷鈞的心情很沉重,他很難想像史遠征該如何給妻子交代這一場過往。
但眼下他沒有時間再去想這些了。
次日,兵分兩路,雷鈞和李建國護送李亨上路,方無應和衛彬則帶著控制組剩下的人,往馬嵬驛前行,那並不是距離他們所在地多遠的地方,同在陝西省境內,當夜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到的時候他們已經發覺不太對,只見驛站門口好些士兵圍著,還有混亂的叫嚷聲。
「出了什麼事?」陳玄禮問,「稟報大將軍,有二十幾名吐蕃使者攔住宰相大人的馬,討要軍糧。」